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之中，进行战争的双方实力往往均衡对等，或者相差悬殊。
可对于人类来说，这场与深海栖舰的较量一开始就不曾有过公平。驻扎在夏威夷海军基地的太平洋舰队自然不能躲过深海舰队的突然袭击，但好在损失程度并不严重，精华尚在。
但合众国海军还是主动放弃了维持海上交通线的绝对安全，主要将护航力量运用于输送必需补给的运输船队上。再加上国会临时颁布的法令，进一步限制了民用船只远洋的活动范围后。远在大洋彼岸的合众国人民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给生活出行带来的一些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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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白色瓷杯里盛着棕褐色的液体-咖啡正腾腾的冒着热气，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很是熟练的拧开了罐盖，拿着镊子悠悠的在罐里夹了几块方糖添入杯中，再用小勺搅了搅杯底，方才满意的抿了一小口咖啡。
“嗯…….看来有新的朋友要来了呢……”凯恩拿起了办公桌旁翻译好的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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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来历….可不简单….”电报纸上“海军情报局”的署名让眼前的舰队司令官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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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纸张在外界力量的作用下迅速脱离了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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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一看，穿着一身纯白色水手服的少女恶作剧般的挥了挥手里的电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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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司令官…嘿嘿…刚才有没有被吓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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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秘书舰啊…..”凯恩方才惊讶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平淡无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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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白色水兵帽上的蓝色飘带有些泄气的停止了飘舞。
“什么嘛……司令官每次都是这样…..就不能配合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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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奥马哈小姐你今天不去巡逻缉私，来办公室调皮捣蛋的原因？”
凯恩喝了口咖啡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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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都是这种长时间的巡逻，很无聊乏味诶……再说我已经让驱逐舰的那些孩子们代劳了，正好让她们出去透透气，积攒积攒经验…..两全其美不是更好吗？”
少女左手托着下巴，视线不断在右手那张黄褐色纸上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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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和自夸的一样：经验丰富的舰娘啊！以权谋私都能说的这么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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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嘛…...司令官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原来是新人报道。”少女撅了撅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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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让我为难呐……报道的时间和姓名都没有提及，如何办理接待事宜呢？毕竟能来我们这儿也算是稀客了吧。”
.布满铁锈的绿漆台灯，咯吱作响的木椅，浑身缺口的玻璃墨水瓶，以其手里这只笔帽变形的钢笔。凯恩看着这些陈旧的物件苦笑一声。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种情况八成是那些特殊关系户来这里锻炼工作能力，为以后升迁职位做好铺垫…..嗯…司令官….一定是这样。”
奥马哈双手环抱胸前，一副认真的样子让凯恩有些忍俊不禁。
“嗯？司令官……你….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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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看到你这么一副正经的样子了，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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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工作一直都很认真呢，反倒是司令官你整天游手好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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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么…..接待的事就有劳奥马哈小姐了。”凯恩顺水推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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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
办公室中传来了少女愤怒的抗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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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特殊关系户就好了……”年轻的舰队司令官皱了皱眉，完全没有理会身旁秘书舰的抗议。
…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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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船靠岸发出的低沉汽笛声压过了码头往日的喧嚣，看来战争的爆发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到港口的贸易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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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头顶黑色软帽的的年轻男子夹杂在拥挤的人群中上了岸。
微眯着眼，帽子下蓬松的银黑发丝，乳漆般白的脸色。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推即倒的病怏怏弱男子。
在双脚终于感受不到轻微的晃摇后，罗玉才觉得自己抵达了目的地，空气中飘散的当地海鲜的咸腥味更让他确信了自己的判断：终于上岸了。
航行期间长时间的自我强制睡眠使得他上岸后总有有着种飘飘然的感觉，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像一只企鹅。
“企鹅”停了下来，看了看排成一字的队伍，脸上的烦躁很快转变为沮丧。
“今天过安检的人真多。”
不大的检查站里，身穿深蓝色制服的安检人员却是工作的十分忙碌。白色的手套游走于各类箱包之间，证件更是要核实个几遍才肯罢休，金属探测仪“滴…滴滴”响个不停….
这类严格的基础安全检查站通常设立于建有军事设施的地区或者重要地区，战争爆发后基本普及到了太平洋的大部分岛屿上，不过一般检查站的作用更多是用于甄别外来人员身份和防止走私违禁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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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队伍宛如毛虫缓缓向前蠕动，不过还好，清晨的日光洒在身上不似正午的那般炎热，倒是予人暖洋洋的感觉…
但是蓝天传来的“嗡….嗡嗡”噪音打破了人们对自然的体验和认知，熟悉的航空发动机声的让罗玉习惯性的看向掠过头顶的机群—几架深蓝色涂装的战机：粗短水桶般的机身，平直的单机翼…..
“格鲁曼的小胖猫….”罗玉心里默默调笑了一句。
“先生，请把你的手提箱放上来…..”安检人员耐心的提醒了一句。
“哦…哦…抱歉..”罗玉连忙把手里那只棕色的皮质手提箱同证件一起放了上去。
箱扣被打开，里面的物品展露无疑：几套换洗的衣物，一本文学书籍和几页布满文字的打印纸…..即使如此白手套还是轻轻翻了翻，以检查有没有藏匿的违禁物品。
随后的全身检查只找到点口香糖和剩半截的黑巧克力，证件核实除了被吹毛求疵的安检人员吐槽：“字体过黑”以外，罗玉总算是稳稳当当的过了检查站。
但他本人还是对安检人员过于认真严谨的工作态度颇有不满。
为什么非要让我脱的只剩件衬衫，连鞋子都要翻个底朝天，还有…..为什么她总喜欢挠我的头，那里好像藏不下毒品吧……半截黑巧克力和口香糖有什么异味？都要拿回去化验？
检查站的一系列遭遇已经让罗玉不得不产生了：“是不是抓捕到违法人员可以获得不菲工作提成”的想法…..
沿着泊油路，年轻人独坐在木椅边。
如何成功与情报员接头成了摆在他面前最为重要的问题。相比于大海捞针式的寻觅，罗玉直接选择了守株待兔，，以一种带有迷失和渴求的 眼神看着来往的路人。
几个小时过去了，软帽里倒多了几枚掺杂着怜悯的硬币，他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外地人，一个落魄的失业青年，一个另类的行为艺术家？
但不管怎么说，罗玉望眼欲穿的情报员还是没有出现，本就不多的耐心在枯燥的等待下逐渐消磨殆尽……
“先生……买朵鲜花吧……”耳旁传来了卖花小女孩脆生生的叫卖声。
一小束用浅蓝色丝带包捆的洁白野花出现在他的眼前，上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显得简单而又别致。
“抱歉，我现在……不需要…”罗玉按耐住内心的焦躁，很是勉强的笑了笑。
小女孩的脸上出现了意料之中的失落，她扭了扭头，以一种孩童特有的警惕朝周围看了看，怯生生的说道：“红先生需要土豆吗？”
罗玉一脸愕然。
……
灯亮了。
漆黑的房间变得明亮起来。
老人枯树皮般粗糙的手拿起了桌边的放大镜， 那双深凹陷眼窝的褐色眼珠此时正不安的转动着。
终于，放大镜将房间内的光线汇聚到地图一点之上，他的视线固定在了“夏威夷群岛”。
黑暗中传来声音。
“将军，我们希望您能配合执行曙光计划……”
“我已经很配合了。”
老人手中绘图铅笔动了一下，地图上的“夏威夷海军基地”多了一个黑圈。
“曙光计划需要集合一切能够动用的主力舰艇。”
“然后呢？”
“实验的唯一成品……您不会不知道吧”
笔芯一断，铅末飞溅。
“我当然知道，乔治……不过，你似乎找错人了，我这儿……没你想要的东西。”
“将军说笑了， 据我所知，您手里可是有全部参与实验人员的名单…”
“呵～，这就是你来这里拜访的真正目的？”
老人冷冷笑了一声。
“当然不是，将军，我只是在尽可能增加曙光计划成功的概率。”
“真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一次以侦查试探深海舰队为主要目的的作战行动，乔治你们究竟要动用多少主力舰艇参加？难道一艘列克星敦级和一艘约克城级还不能满足你们的作战需要？”
老人的喉结动了动，他感到有些口渴。
“不管您怎么说……计划已经开始，针对深海的作战行动已经不可避免。”
“是啊，博取功名的作战行动不可避免……舰队从来都不是牟取私利的工具。”
“我不这样想，可不代表别人不这样想，将军……”
老人挥了挥手。
“得了吧，你和他差不多……程度上的深浅而已。”
黑暗再度回归沉寂。
“呐，多有打扰…将军…”
“再见，乔治。”
年轻人离开了房间，眼中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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